何國琦：一路坎坷，不忘胸中山河

時間：2016-12-05 10:51  作者：  來源：離退休工作部

【編者按】“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達?！本又螌W處事，立志高遠卻又基礎扎實，胸襟開闊更能兼察微理。北大老前輩們用自己的人生為這種君子之風作了很好的詮釋。在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中，離退休工作部啟動了“君子志道”專題訪談活動，走訪了一批離退休老同志。

在這些交織著歷史滄桑和個人生活的回憶中，我們看到了在歷史長河中北大人默默擔當?shù)纳碛?，感受到了北大人濃郁沉淀的家國情懷，體會到了北大精神的深厚源長。本期“君子志道”訪談專題，將帶我們一起走進北大老前輩們的樸實與精彩。

“背起了我們的行裝，攀上了層層的山峰，我們滿懷無限的希望，為祖國尋找出豐富的礦藏……”

1957年5月7日，這支《勘探隊員之歌》響徹中南海。這一天，劉少奇在接見原北京地質(zhì)學院1957屆畢業(yè)生代表時說他們是“建設時期的游擊隊員”，號召同學們到艱苦的地方去、到實踐中去鍛煉，并把伏羅希洛夫元帥送給他的一枝雙筒獵槍轉(zhuǎn)贈給了學生代表們。這個消息傳到1956年剛從北京地質(zhì)學院畢業(yè)的何國琦耳中的時候，他異常興奮。畢業(yè)前夕的實習經(jīng)歷，讓他對“建設時期游擊隊員”的生活已經(jīng)有了一些別樣的感受。

大漠西風，成就“建設時期的游擊隊員”

1952年，新中國進入向社會主義過渡的新時期。這一年，何國琦剛滿18歲。這位意氣風發(fā)的年輕人考入了由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天津大學和唐山鐵道學院等院校的地質(zhì)系合并組成的北京地質(zhì)學院，開始了他為之奉獻一生的地質(zhì)生涯。

說起何國琦與地質(zhì)學的結緣，可謂因緣際會。1952年適逢全國高等院校院系調(diào)整，剛剛合并的地質(zhì)專業(yè)很冷門，很多人甚至都沒有聽說過。“因為1952年國家號召學習師范和地質(zhì)專業(yè)，也號召參軍。我也是響應國家號召、追求進步，所以才選擇了地質(zhì)。”這個時期整個國家百廢待興、需要人才，很多熱血國人都被召集到大學，所以校園里很多人年齡差距特別大，有些是青年，有些是年齡稍長的退役軍人。

1952年至1956年是國家經(jīng)過3年的經(jīng)濟恢復、迎來經(jīng)濟建設高潮的時期，用“蒸蒸日上”來形容當時的國內(nèi)形勢是最恰當不過的了。社會主義事業(yè)開展得如火如荼，年輕人的熱情似乎能融化一切，何國琦也不例外。大學4年，他利用一切時間沉浸在學習中，沉浸在學好知識報效祖國的理想里。

1955年，何國琦參加了畢業(yè)前的生產(chǎn)實習。同行的38位同學被分配到柴達木盆地北部的大、小柴旦地區(qū)進行地質(zhì)填圖，編入大隊部設在格爾木的632石油普查大隊。

何國琦帶領的這38人組成的中隊被分配在格爾木以北約250公里處，這個填圖區(qū)是一個連地形圖都沒有的山前戈壁地帶，荒無人煙。為了提高填圖效率，這38人被分成3個小隊，分別在各個地區(qū)自行勘探測繪。

當填圖工作進行到一定階段后，往來3個分隊的接圖任務就落到了時任中隊長的何國琦肩上。

分隊之間的距離一般為幾十公里，他有時徒步行進，有時騎一匹駱駝。因為沒有什么通訊手段，分隊之間全靠擔任駝員的藏族同胞帶信，以掌握經(jīng)常搬家的各分隊的位置，由于和藏族駝員之間的語言交流不那么通暢，各分隊間的通訊經(jīng)常出問題。

讓何國琦刻骨銘心的野外走失經(jīng)歷正是因為駝員傳錯了話，把要去的分隊搬家的方向說反了。

沿著駝員所說的方向走了一天之后，仍不見分隊駐地的影子。何國琦察覺到了問題，決定離開原來走的路，沿著一條有新鮮駝糞的路走下去，他想這樣總能走到一個有人的地方。

夕陽西垂，夜幕降臨。考慮到戈壁荒郊，狀況百出，早已疲憊不堪的何國琦也不敢坐下來休息。為了保持清醒，何國琦開始繞著一個原點轉(zhuǎn)小圈，就這樣熬到東方泛出一抹光亮，何國琦又向前邁出了步子。

沒有食物沒有水，又伴隨著體力的透支，何國琦漸漸感覺事情不妙。已經(jīng)極度疲勞的何國琦此時大腦已經(jīng)一片空白，機械地向前邁著步子。路邊累累白骨映入眼簾，何國琦依稀辨認出大概是些人和馬的遺骨，還有散亂的氈片和馬鐙。顯然，這是不知在多久以前，未能走出沙漠的人馬所留下的。何國琦環(huán)顧四周，一望無際的沙漠讓他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孤獨和無助，焦慮和恐懼排山倒海而來。

當時的何國琦意氣風發(fā)，正是對未來充滿無限憧憬的年齡?！拔也荒芫瓦@樣倒下”，何國琦默念著“堅持就是勝利”，鼓起精神往前走。到了這天的傍晚，他用盡最后的氣力爬上了一個高出地面幾米的沙丘，躺了下來?！跋Ｍ腥四馨l(fā)現(xiàn)并來施救吧”，何國琦這樣想。迷迷糊糊之間，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隱約聽到遠處有人一邊叫喊著、一邊沖他跑來。

原來，當時他離另一個分隊已經(jīng)不遠了，一位青海省的民工發(fā)現(xiàn)荒地里躺著一個人，就向遠處的帳篷呼喊，聞訊跑過來的同學將他送回分隊帳篷中。

時隔60年，何國琦早已記不清那位民工的名字，但是一群人向他跑來的畫面卻時常縈繞在腦海中?！拔彝涣怂麄儯让髂?！”

第二天，已經(jīng)恢復體力的何國琦啟程返回自己所在的分隊。由于位置清楚了，只半天多的時間就順利到達了。同學們從老遠跑過來把他團團圍住。有一位同學一把抱住他哭了起來：“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痹诖酥?，當同學們得知何國琦沒有按時到達預定要去的分隊后，便認為他走丟了，立即報告了大隊。大隊的領導也從遠在格爾木的隊部趕來指揮救援，甚至已經(jīng)討論從新疆調(diào)飛機、夜晚點燃篝火的救援方案。跋涉而來的大隊隊長見到何國琦長舒了一口氣，從此大隊有了一個死規(guī)定——絕不允許任何人單獨行動。

那種迷失在沙漠中的孤獨、無助和重新回到集體中的溫暖、幸福，時常交織在何國琦心中。這兩種感受相互碰撞、雜糅，讓何國琦明白了集體的重要性，明白了“堅韌不拔”精神的可貴。

何國琦說，他一直到將近80歲的時候仍然能夠長期在我國北方邊陲及其各中亞鄰國的艱苦條件下堅持野外工作，并保持心情愉快、興趣盎然，與這次實習中得到的鍛煉關系極大。“一個沒有走過遠路的人，聽到要讓他走15里路，會驚訝‘哎呀，那么遠’，可是當他有了一天走180里路的經(jīng)歷后，他就會覺得這根本沒什么。”

留學蘇聯(lián)，幾經(jīng)周折終歸國

1956年畢業(yè)后，教育部通過考試從何國琦這一屆全國的畢業(yè)生中選拔了地質(zhì)類的學生約30人準備送往前蘇聯(lián)留學，何國琦憑借優(yōu)異成績?nèi)脒x。學了一年俄語，又在地質(zhì)學院做了兩年助教后，何國琦于1959年來到莫斯科大學繼續(xù)深造。留蘇期間，何國琦師從著名區(qū)域地質(zhì)和大地構造學家A.A.博格丹諾夫。

留學期間，何國琦在哈薩克斯坦地區(qū)進行地質(zhì)填圖和區(qū)域大地構造研究。他曾隨莫斯科大學哈薩克斯坦基地的考察隊進行長時間的野外實地調(diào)研。當時的司機薩沙跟何國琦熟識之后，便跟他開玩笑說：“你們中國來的學生，好歹做點什么，到時候論文都能通過。”這看似玩笑的一句話激發(fā)了何國琦為國爭氣的信念，他決心讓外國人看看中國人也是能認真做事，也是能做出成果的。

那一代的留學生大都和他們的前輩一樣，有著強烈的不甘人后和為國爭光的信念，凡事都會首先想到自己的國家。為了證明自己能做得更好，何國琦嚴于律己。在實習期間，其他人跑野外都是坐車，大概每500米停一下，而何國琦都是靠兩條腿一步一步丈量這塊廣袤的區(qū)域。天道酬勤，何國琦解決了這個地區(qū)多年來難以尋找到化石來確定地層年代的難題。在收隊時，司機薩沙指著何國琦向隊里其他人說：“他一個人走的路，比你們?nèi)犎俗叩倪€要多，所以他才能有這樣的發(fā)現(xiàn)?！?

  何國琦（右）和司機薩沙合影

何國琦在留蘇期間參與了哈薩克斯坦兩幅1:20萬比例地質(zhì)填圖，負責地層專題，完成了哈薩克斯坦北部奧陶紀地層和筆石動物群的學位論文，在化石稀少的中、晚奧陶世復里石組合中，發(fā)現(xiàn)了大量筆石化石，所建立的中、晚奧陶世筆石分帶方案沿用至今。

在研究生學習的后期，導師認為何國琦所收集的地質(zhì)古生物資料十分寶貴，希望他能多留一段時間，待進一步完善研究工作后，直接拿一個博士學位。但是此時，中國大使館想讓何國琦留下來工作。當時“無條件服從組織”是他們這代人的信念，何國琦便婉言謝絕了導師的好意——盡管做一名外交人員并非何國琦所愿。

到使館工作后，縈繞在何國琦頭腦中的問題是如何盡早回國，實現(xiàn)他開展國內(nèi)外地質(zhì)對比研究的目標。此外，他對家人的思念也越來越強烈，畢竟離開父母和妻兒已經(jīng)近4年了。盡管做一個職業(yè)外交官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職業(yè)，但何國琦太愛地質(zhì)專業(yè)了，而且這時在專業(yè)上已比較成熟，并已有了較明確的科學目標。何國琦多次向領導表達自己回國從事專業(yè)工作的強烈愿望，終于得到許可，回到了闊別多年的祖國。

當火車進關到達了滿洲里火車站，辦理了相關手續(xù)后，何國琦從熱情的接待人員手中接過了兩元人民幣（按規(guī)定，這是給留學歸國人員的旅途補助）。此刻的他緊緊握著那兩塊錢，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他聽著久違的樂曲，在站臺上漫步。那種重新踏上祖國土地的難以形容的激動，讓何國琦每每回憶起來都唏噓不已。

卅年磨劍，向世界發(fā)出中國聲音

學術界原來認為中國北方廣大地區(qū)地質(zhì)構造的形成以晚古生代造山作用為主，實際上，早古生代造山作用也很重要?；蛘邚墓桎X質(zhì)大陸型地殼形成的階段來說，中國北方大陸型地殼的相當部分，在早古生代已形成了，而晚古生代及其以后的地質(zhì)作用只不過是對于它的疊加和改造。何國琦為了證明這一點，花了將近30年。

早古生代是北方大陸地殼形成的重要時期，伴隨早古生代階段地殼的生長，勢必有大量礦產(chǎn)的形成，這在鄰區(qū)已得到證實。在我國，該階段的成礦作用尚待加強研究。另一方面，我國北方沉積盆地的部分基底被證實是早古生代的，那么，在這里晚古生代的層系就不構成真正意義上的褶皺基底了，而它的過渡性質(zhì)恰好具有了生成油氣系統(tǒng)的條件，這在鄰國也是得到了證實的。換言之，在現(xiàn)在我國北方的一些油田之下，可能還存在著更有前景的勘探新領域。這是何國琦當時的認識。

何國琦的這種認識其實早在上世紀80年代初已經(jīng)有了，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這個認識并不被多數(shù)同行所重視。他的老師和好友們對他的支持，很多也只是出于看到何國琦在認真做事，并非對這種認識的認可。對此他并不急于爭論，而是在野外考察和資料研究中一點點地積累事實。

何國琦（左）在野外考察

30年間，何國琦的腳步從內(nèi)蒙和甘肅的北山地區(qū)開始，然后到新疆，其間還穿插著多次到鄰國的考察。對每一個地區(qū)，他都是一條溝一條溝地做地質(zhì)觀察，并在觀察的基礎上認識基本的地層和構造框架，然后再進行綜合分析。

隨著近年北方地區(qū)高精度年代學研究的開展，越來越多的早古生代的年齡信息在各類地質(zhì)體中被發(fā)現(xiàn)了。何國琦自己也在2005－2006年西準噶爾地區(qū)的研究工作中，在原認定屬于晚古生代的造山帶中有幸找到了證明它是早古生代造山帶的確切依據(jù)，從而給他長期的研究工作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2007年11月，何國琦隨中國代表團訪俄，參加在俄羅斯中國年框架中舉辦的俄中地質(zhì)與資源交流活動。11月19日，何國琦用俄語介紹了我國西北地區(qū)地質(zhì)礦產(chǎn)研究的進展和對中俄地質(zhì)對比研究的意見，他從報告廳講臺走下來的時候，下面有人高喊“Герой! Герой! （英雄！英雄?。?

何國琦研討會上發(fā)言

何國琦說，他真正的學術生涯從留蘇期間在哈薩克斯坦早古生代地層中發(fā)現(xiàn)筆石化石開始。這么多年，他在中亞和中國北方轉(zhuǎn)了一大圈，又到了離哈薩克斯坦最近的西準噶爾，并以他從青年時代以來所積累的經(jīng)驗識別出了含化石的早古生代地層，完成了對中國北方和中亞鄰國大陸型地殼形成時代的論證，說起來也是挺湊巧的事。

“看起來，人一生能夠工作的幾十年真的是非常短暫，一晃而過，前后所做的事能相互關聯(lián)才好。當然，由于地質(zhì)學研究的對象龐大、歷史漫長，而地質(zhì)歷史留下來的記錄又殘缺不全，任何新的認識都只有相對意義，需要許多代人的努力，才能一步步揭開屬于地球的奧秘?！?

“對一個相當大的復雜的地學區(qū)域，有我們的發(fā)言權”，這是何國琦和他的學術同行們所追求的。每一代要利用大自然，就要去研究它的規(guī)律。

源頭活水，北大人日用的地熱井

地熱是可利用的清潔能源，也是重要的地球物理場之一，從一個側面記錄了地球的形成和演化歷史。上個世紀60至70年代，北大成立了專門的地熱組，何國琦也是地熱組成員之一。1969年北大地熱組曾提出在北大打一口深度在3000米的井，預期獲得約70攝氏度的熱水的建議，但由于資金問題而擱淺。

2000年之后，中低溫地熱水的開采、利用價值在城市建設中日益顯現(xiàn)。在北大打一口熱水井的事情又重新被學校的行政領導部門提出來。當時進行了相當激烈的論證會，有支持者，亦有反對者。

何國琦個人當時是堅定主張打井的。幾經(jīng)周折之后，2004春，鉆井施工在北大靜園開始了，何國琦被聘為技術顧問。

2004年在靜園打第一口井的時候，何國琦也忐忑異常，一直在井臺盯著。靜園地熱井打到2000多米的時候溫度還比較低，直到打到了頁巖層后，何國琦才稍微放心了一點，說可以繼續(xù)打，只要打通了頁巖層溫度應該就可以上來。事實果然沒有讓何國琦失望，靜園的第一口地熱井工程很成功。

該熱水井獲得了符合設計要求的水溫、水量和水質(zhì)，并在以后幾年的利用中達到了預想的效果，經(jīng)濟價值也是可觀的。它更重要的意義還在于為北京市在西北城區(qū)開發(fā)地熱水探了路，積累了寶貴的數(shù)據(jù)和經(jīng)驗。當時四五百萬的成本僅用了兩三年就收回了。

2006年，在北大會議中心的建設過程中，第二口熱水井也開始施工。何國琦再次受聘為顧問，這口井的建設同樣獲得了成功。第一口井主要供勺園和周邊宿舍使用，第二口井主要供中關新園。

雖然何國琦認為靜園和國關學院處的兩口地熱井只是自己的業(yè)余成果，但其實現(xiàn)在北大師生的淋浴用水都依賴這兩口地熱井。校區(qū)兩口地熱井的成功，無異于把京北的小湯山搬到了北大。此外，兩口井構成了“對井”，大大提高了地熱水利用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何國琦認為，無論如何，事隔30多年之后，北大地熱組當初的愿望得以實現(xiàn)，并能為北大的建設和豐富校園文化作貢獻，這是很令人欣慰的。

從大學選擇地質(zhì)開始，各樣的人生際遇，一路艱辛坎坷，所有這些都不曾改變何國琦對地質(zhì)的摯愛初心。“年輕時樹立的目標自己都盡可能去實現(xiàn)，不管多高的山、多大的沙漠，差不多能走的路我都走過?！焙螄ρ宰约簩W走路學得特別晚，但是何國琦一直都在路上，一路前行。

人物簡介：

何國琦，1934年10月出生，浙江省余姚人，中共黨員，中國著名區(qū)域地質(zhì)學、大地構造學家，北京大學地球與空間科學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1952年考入北京地質(zhì)學院學習地質(zhì)。1956年畢業(yè)，同年到北京俄語學院留蘇預備班學習。1957-1958年在北京地質(zhì)學院任助教。1959年到莫斯科大學地質(zhì)系學習，1963年畢業(yè)，獲候補博士學位。1963年回國被分配到北京大學地質(zhì)學系，先后任教員、副教授、教授、系主任、北京大學巖石圈地質(zhì)研究所所長。曾任國際巖石圈計劃中國全國委員會委員及《地質(zhì)學報》《石油與天然氣地質(zhì)》等期刊的編委?，F(xiàn)為中國地質(zhì)學會榮譽理事。

何國琦長期致力于地質(zhì)教學和科研工作，成果累累，獲得多項獎勵。先后發(fā)表論文近80篇、專著11部。獲北京市科技進步獎二等獎1項，國家教委和地礦部、國家計委、國家教委科技進步二等獎、重大科技成果獎、科技進步三等獎各1項。2001年獲得面向全國地質(zhì)工作者的最高層次地質(zhì)科學獎——李四光地質(zhì)科學獎。